萧元宝笑出来:“二公子当真平易近人。”
“别光在这门口站着说话了,去屋头坐着说。”
明观鑫道:“你且再与我说说还会做些甚么市井菜,我最爱吃鱼和笋,你可会料理?我家里赁的灶人手艺不差,只是我终日里吃他做的菜有些腻味了……”
“明家以木材生意起家, 做至今日,却也还是单守着这门子家业,实在惭愧。”
“自我这一代, 就更是不成器了, 我这人旁的不行,也就爱结交些朋友,不想四海朋友多能人,倒是歪打正着对我这生意颇有些助力。”
明达与祁北南落在偏厅闲说着话。
祁北南从明达的话间听出了些意思。
这明达不分贵贱请人来家中好吃好喝伺候, 也并非是寡独想叫人来作个陪。
结交的目的还是想对自己生意有所助益,生意人要的便是灵通的消息,而消息都得靠打听才能得。
若是他既无渊源家世, 又没有功名在身, 还未曾有甚么远见。
想必此次也差不多就是明达最后一回相邀了。
商人重利, 他历来是晓得的。
可也不单是因商人看利, 两人非亲非故, 甚至连邻里相亲都不是。
若与人未有助力, 怎会三番四次的热情招待, 当真是家中银钱多得需得肆意挥洒了不成。
倘使明达未加试探, 就独只请他来说谈些不痛不痒的。
那么他反倒是要猜疑这明老爷是不是家中有了适龄小姐哥儿,想要择个婿, 恰好是瞧中了他。
而今明达既露其意,反倒是两厢安心。
祁北南道:“明老爷持之以恒守着木材这一家业, 方得今日之蓬勃。又擅结交朋友,四海之中又哪里皆数是能人, 庸碌之辈芸芸, 到底还是明老爷慧眼识珠。”
明达笑:“祁小郎君是读书人,说话总是这般教人心中舒畅。实在是教我爱与郎君说话。”
祁北南又道:“明老爷不嫌我年轻, 与我几番招待,实乃热情爽朗之人。我姑且胡言几句,若说得不在理,明老爷切勿见怪。”
“小生不擅生意经营之道,草看得些天时。今年冬月寒冷,冰天雪地,来年只怕有旱。”
岭县历来算是个风调雨顺之地,便是外头遭了洪涝旱灾,此地依然能渡过灾年。
不过虽不曾受大灾,像是此前外地的农户老百姓一般流离失所,远走他乡乞食,可也会受不小波及。
好比是外乡洪涝,那岭县时年的雨水亦多,庄稼收成会减少。
若是外乡干旱,那岭县必也天气炎热,虽不至颗粒无收,可减产受热也是少不得的。
“若明老爷不嫌麻烦,谋些散碎银钱,不妨趁着冬月上多囤些冰起来,待着来年夏月天旱,彼时可得好价钱。”
今年冬上雨雪多,河面冰封,冰盛好取。
其实祁北南也有心想借着明年的天时囤上些冰,待着翌年再转售出去。
而今制冰术尚且不Jing,夏月里用冰多还是前一年冬上存的,可冰到底不易保存,在冬月上这些东西便如雨天的溪水一般不值钱;
可换在夏月上,冰便是奢贵之物,富户高门可大缸盛在屋间任其融化消暑,寻常老百姓可可在街边买得一杯冷饮子灭火。
用处多,货又少,价格自是了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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